铁路重大事故,偶然事件还是体制问题?

来源: 转载自北京安邦信息 发布日期: 2008/05/05 0
    4月28日凌晨,山东省境内的胶济铁路发生一起严重的旅客列车相撞事故,目前已造成死亡71人,伤416人。这是中国10年来最为严重的一次铁路安全事故。此前最近一次重大事故是1997年湖南荣家湾列车追尾冲突行车特大事故,荣家湾事故中有超过100人死亡。
    4月28日,国家安监总局局长王君在事故调查组成立会议上为此次事故定性:“4•28”胶济铁路特大交通事故是一起典型的责任事故。官方消息称,基本上可以排除外部恐怖袭击的可能。王君说,从初步掌握的情况看,事发列车严重超速,在限速每小时80公里的路段,实际时速达到每小时131公里。调查组还认为,济南铁路局在此次事故中暴露出两点突出问题:一是用文件代替限速调度命令,二是漏发临时限速命令。
    王君表示,这充分暴露了一些铁路运营企业安全生产认识不到位、领导不到位、责任不到位、隐患排查治理不到位和监督管理不到位的严重问题;反映了基层安全意识薄弱、现场管理存在严重漏洞。济南铁路局官员为此承担了责任,济南铁路局的局长和党委书记被双双免职,接受审查。
    然而,这起严重事故是一个偶然性的事件,还是反映了铁路体制的问题?在我们看来,这起铁路交通事故的背后,有一些深层问题值得思考。
    首先,中国巨大的铁路客货运输需求,加剧了对铁路运力的压力,使国内铁路运输处于一种快速而粗放的发展状态。官方统计显示,2007年中国铁路旅客流量超过13亿人次,今年的客流量预计将达14亿人次。货运问题不用多说,煤荒、粮荒等众多问题,都卡在了铁路运输瓶颈。据山东省政府网站称,出事的两列客车行驶的线路是1904年投入使用的,由于客货运需求强劲、运力不足,致使线路超负荷运转。事实上,超负荷运输在中国的铁路、公路运输中都普遍存在,趋势不可逆转。这使得中国的交通运输潜伏着巨大的安全隐忧。国家安监总局最近一次公布的详细数据显示,2005年中国每天平均有20人死于火车事故。
    其次,中国的铁路安全的管理水平有待提高。2003-2007年,中国各级政府在铁路建设上累计投入了715亿美元,投入不能说不大。中国经历了铁路的电气化、几次铁路提速,这都是铁路建设的升级。然而,铁路运输安全管理是个系统工作,除了上述“硬件”的建设,还有交通安全管理这一“软件”。“软件”问题与管理人员的观念和管理水平有极大关系。不可否认的是,国内铁路运输的“软件”是大大落后于“硬件”的。
    第三,中国的铁路垄断体制与铁路运输安全不无关系。目前,中国的铁路几乎都由政府运营,至今仍是高度垄断,被称为“计划经济下的最后一个堡垒”,至今仍保持着“国企+政府”的奇怪体制。国内几次提出改革铁路体制都没有下文,而且铁道部也强大到在此轮大部制改革中得以“幸免”。在垄断体制之下,铁路运输的安全管理水平,全凭“国企+政府”的自觉性,既没有市场竞争,也缺乏有效的外在监督。可以想象,此次重大事故之后,中国铁路的垄断体制将再度受到强烈质疑。
    第四,中国的铁路提速不要因此而停顿。安监总局认定此次事故的原因之一是超速,令人担心的是,这一原因很可能打击国内正在推进的铁路提速改革。安邦分析师认为,铁路提速对中国的交通运输效率和经济发展有重要意义,运输安全与提速没有必然联系——日本、欧洲的高速铁路运输系统就是最好的例子。中国的决策层一定要理性,不能在铁路提速上因噎废食。
    最终分析结论(Final Analysis Conclusion):
    这次来的很不是时候的重大伤亡事故,对中国的铁路运输系统敲响了警钟:我们不仅要查找此次事故的原因,更重要的是思考其中潜藏着的制度问题,才能从沉重的代价中真正得到改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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